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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望台北市蓝天变绿地

民意如流水随时都令人惊叹。

今年9月25日《苹果》作了一个台北市长选举民调,连胜文获得高达31.72%的支持,狂胜柯文哲的17.04%;才两个月多些,如今情势大逆转,12月15日,柯文哲35.65%大胜连胜文23.77%。 变化这样大,自然和近来连氏家族游走两岸运用政商关係赚钱,加上作生意手法令人不敢领教的负面新闻被大幅报导息息相关;但是受到马政府总体施政拖累也是同样重要的原因。

这一个民调最令人惊奇的是除了柯文哲得到了35.65%之外,吕秀莲虽远远落后,也有13.71%加上顾立雄6.76%和许添财4.57%,绿营候选人总支持度竟高达60.67%,绿大胜蓝34.90%之多,真不可思议。当然,如果加上丁守中、蔡正元等蓝营人氏一起作民调,差距恐怕会很不一样,但台北市蓝候选人的支持度受到马政府强烈拖累以致于蓝消绿长,动摇了基本盘恐怕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一般的看法是,整个台湾,总体的基本盘是蓝大于绿,但依最近指标民意调查公司调查,在政党方面,民众支持度绿30.4%,蓝27.5%,绿小赢蓝2.9%。不要小看这2.9%。从2004年初到现在9年多以来,这是这家公司第一次调查到绿的领先。过去长期都是蓝领先绿,最高还差距高达45%比20%!9年中只有一次双方约以31%平手,那就是2004,2004这一次平手转换出来的总统大选选票就是,陈水扁以0.228险胜连战。如今支持度绿胜蓝的程度超过了2004年,那么2014国民党候选人毫无疑问的,必定仍然笼罩在马英九总统极度不得人望的阴影下难以翻身,因此2014台湾市长选举蓝天变绿地的机会实在太大了,柯文哲在短短两个半月中,在这样大背景下才创造了民意支持度翻升一倍之多的奇蹟。

情境如此,所以最近谢长廷接受访时说,「曾经执政的政党如果下台后3次、5次选举没有再执政,就有消失的危机,所以如果2016年民进党再没有执政,就快要消失了。」就不免不合时宜了。

谢长廷的说法真的不合时宜吗?要下结论前先再看一看指标民意调查公司的调查。依据这个调查,绿营虽然史无前例地领先了蓝营,但是却不是绿营的支持度上升造成的,而是蓝营支持度在短短的5年执政中,从45%腰斩到剩下27.5%造成的。至于绿本身则不只从没有回到2004的几次高点,甚至比2011三次高点和今年年初的高点都还低。从民意调查可以看出来,从2012年中期到现在,最得到民意支持的,不是蓝也不是绿,而是中立,目前中立的高达38.7%,遥遥领先蓝绿,这是过去从没发生过的现象。

依理,这些人士在对国民党失望却没转变来支持民进党,当然是保留了回头支持国民党的空间。从这角度看谢长廷担心民进党会输就不是杞人忧天了。谢长廷很清楚地在藉机会宣扬他长期的一个看法:要让民进党赢执政,必须改变民进党的国家认同,例如,最近再一次强调「对外」必须放弃台湾的称呼改用中华民国,因为北京没办法否认中华民国。

这说法当然大有问题。因为,首先北京向来就是否认中华民国的。

其次,如果民进党2016再输当然是不幸透了,但是说民进党2016输了就会消失恐怕倒真是杞人忧天了。

1990年后,持续成长的台湾意识成为社会的主流价值,并且成为民进党的核心价值。依据TVBS10月底民调在台湾人、中国人二选一时,78%自认为台湾人,只要台湾这一个主流价值不改变,而国民党的核心价值又和这一个社会主流价值扞格不入,不敢敞开胸怀接纳,这样的结果便是只靠这样的认同虽然不足以让民进党执政,却足以让民进党不可能消失。

第三,因此当绿营接受谢的建议而改变认同时,绿营若2016年败选倒真的有可能消失;如绿营中只有民进党接受谢的建议,则民进党将被激进的台联取代,而导致台湾意识全面的激进化,这两样发展都不是好事。

现在我们把讨论拉回台北市。

台北为何是蓝色的大本营?一般的人直觉的答案是,他是全台湾之中教育水準最高、外省最多,也因此是台湾意识最薄弱的地方,所以谢长廷的策略也许不适用于全台湾,但恰恰适用于台北市。

其实认为台北市是全台湾之中台湾意识最薄弱的地方是一个天大误会,这几年来各种民意调查都不支持这个看法。例如,最近一个民调,发现台湾人认同,台北市虽然不如南部,但是仍然高于平均值78.1%,而达到78.5%。在国号认同上,谢建议的中华民国在台北市是46.9%,但是,台湾则有49.5%;至于国家认同和民进党主流一致的,全台湾是60.2%;要注意的是在学历方面,大专以上教育程度的和民进党一样的也最高,有66.6%,同样的,高教育水準的台北市国家认同和民进党一样的自然是全台湾最高的,达到66.9%;

至于一再被提到的外省人,的确外省人和国民党比较接近,但是历经岁月变迁,已高达33.1%国家认同和民进党一致。

这民调也很清楚地表示民众的国家认同虽足以让民进党不可能消失,但是民调也清楚地指出他们虽然认同民进党的国家立场却不支持民进党的两岸政策:

民进党两岸政策只有32.9%认同,但国民党的有40.9%认同。

这些民意调查,既指出了民进党的机会也指出了民进党的危机:机会在认同立场;危机在具体政策。假使对机会、危机都认识清楚,绿营不只2016大有可为,甚至蓝营的首都台北都有机会蓝天变绿地;但如果认识不清、服错药方倒真有可能既输了2016,民进党也随着消失了。

台北市机会竟出现了,无论如何,民进党必须智慧地、有决断地处理绿营候选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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